很多出生农村的60后、70后，都有在村里上小学的经历。现如今多数乡村小学早已退出历史的舞台，不过始建于1917年的苏陈镇石羊小学，如今是海陵区唯一的村小，至今还在履行着教书育人的使命。

始于1917年，苏陈乡贤发起

石羊小学地处苏陈镇西石羊社区。沿着海姜大道由西往东，看到“西石羊社区”标识，再往北行驶两三百米，便到了这所小学的门口。

这处校址是2003年从村中清宁寺搬迁而来。大门口悬挂着“泰州市苏陈镇石羊小学”的标牌，传达室墙上还有“苏陈实验小学石羊校区”的小牌匾。

清宁寺内一块石碑上，所记载的时间为道光六年六月。

“石羊小学应该是泰州最早实施基础教育的乡村学校之一。”负责为苏陈镇编写苏陈乡贤资料的朱康杰说，据泰州民国志记载，设在清宁寺的石羊小学始建于民国时期的1917年，是当时的苏陈乡贤郭秉彝发起，郭秉彝自己捐资办学，还号召社会各界力量支持，目的是通过教育救国。因为当时的中国先后历经北伐战争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等，当时很多贤能人士号召为中华崛起而读书。

战乱时期，村办小学基本未停

“那时和尚在东厢房念经，学生在西厢房读书，一至四年级，有三四十个学生。”西石羊社区96岁老爹陈洪西至今记得，他家境较好，自幼就在村里庙中上学，当时的教书先生是本村的刘天确，也是石羊小学校长。陈洪西在苏陈上的五、六年级，后因外面战乱，母亲没同意他去县中继续读初中，但其间石羊小学一直没停止教学。

市区南园小区83岁的刘永亮老家西石羊，上世纪70年代初开始，他曾先后在石羊小学当老师、校长20多年，直至1996年退休。

刘永亮回忆，他当校长时住在学校，天天一大早打开校门迎接学生。当时动员学生上学是件困难事，多数家庭孩子多，大些的要带小的，还要下地、割猪草等，孩子上到四五年级半途退学的情况很多。有些交不起学费来上的学校都送书本，那时学校有校办厂，学生可勤工俭学，村里有时支持些。

后来慢慢地，学生开始增多，恢复高考前还开了初中，教学抓得也紧，教室不够用，初中生还在寺庙改成的教室里上课，小学生则分散到村里尼姑庵、刘家祠堂等地上课。“鼎盛时，有500多名学生，16位老师以学校为家，学生未到就都抢先到了，还经常给学生补课到天黑，晚上点着汽油灯陪初中生上晚自习。”刘永亮说。

四五十年代，一家姐弟六个都上学

在东西石羊，因为石羊小学的存在而有机会上学的人比外村要多得多。

今年72岁的李荣桂，1975年至2007年间，曾在石羊小学做过教师当过副校长。他自己姐弟六个、以及他儿子李斌，都受益于石羊小学。

“我父母都是不识字的普通农民，我们姐弟六个都上学，如果村里没有学校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”李荣桂说，他大哥李荣正今年80岁，上学前在私塾待过，1951年直接入读石羊小学三年级，小学毕业后到姜堰读初高中，后考入南京大学。二哥李荣富今年77岁，当年石羊小学毕业后先后考入苏陈中学、省泰州中学，1963年被上海同济大学录取，后成为山东烟台土木工程总工程师。他是三兄弟中的老三，1955年至1961年间入读石羊小学，高中毕业后未能参加高考当了民办教师，后来进修大专也转为公办教师。

李荣桂说，原来苏陈全镇有17所小学，1998年至2000年间撤并时，仅石羊小学和苏陈实验小学保留了下来。之所以得以保留，也跟其渊源和稳定的生源有关。

现有12位老师143个学生

如今的石羊小学有12位老师、143个学生。生源仅来自东西石羊两个社区，加上部分村民到城区买房供孩子上学，这里的生源2000年以来锐减很多，现有的学生中，还有三四十个外来务工人员子女。

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学校管理、课程设置、教学要求等，均和其他公办学校一致。除了两名退休返聘教师，其他老师个个身兼多职。43岁的王华老师教了24年数学，为了开信息技术课，他先是自己啃书自学，自学满足不了需要，他又自费报名到外面上培训班，从画图、文字处理，再到幻灯片、编程，一边学一边教，如今三至六年级的信息课，全由他一人搞定。除此以外，他还教体育。教数学的女老师曹群英，48岁的她当年上师范时曾选修音乐，所以她兼教六个班的音乐课。

“手把手教刚入学的新生写字，字母拼不准带到办公室一遍遍示范，广播体操也得反复教一个多月……总之12位老师天天围着143个学生转。”李年林说。

很多留守儿童的爷爷或奶奶时常会在学校门口等着老师，就为跟老师说声“谢谢！”

据了解，自2000年全市启动规模化办学以来，我市村小所剩无几。不过2018年11月12日，江苏省人民政府办公厅曾发布《关于全面加强乡村小规模学校和乡镇寄宿制学校建设的实施意见》，强调不提倡撤并乡村小学，还要着力改善村小办学条件、提升办学质量。

此文刊登于《泰州晚报》2019年1月20日A11版